@《苍穹的Fafner》paro

@喻黄黄喻无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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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敌情。”

“Solomon警报反应。”

“判定为Sphinx型。”

“第一级防御护罩被突破。”

“Fafner准备出发。”

“重力抑制装置解除。”

“驾驶舱载入。”

“系统连接正常。”

“Nibelungen系统连接确认。”

“Siegfried系统同步完成。”

“数据同步完成。”

 

Sphinx型Festum并不十分难对付，这些遥远的外星生命的思考结构与人类完全不同，他们的作战方式是完全独立的，没有协作，个体之间也没有交流。甚至在来到地球的初期，Festum尚不存在代谢系统，以着完全不同的存在方式而出现在所有地球生命的面前。人类对它们知之甚少。

喻文州的战术安排宗旨是在不停的周旋与走位中制造尽可能的反击机会。正面碰撞并不是他们所希望看到的，Festum的数量庞大，而联盟如今可出动的Fafner十分有限，过分的消耗不利于联盟战力的保存。

“注意不要将敌人引入第二级防御护罩。”

“由涛落沙明吸引火力，注意防护罩只能抵挡一次敌人的火力进攻。枪林弹雨准备瞄准。”

金光璀璨的流线型异界生命抛出的暗色光球正贴着涛落沙明的防护盾炸开，那可以消融一切物质的诡秘力量将涛落沙明掀得向后一个踉跄，却正好替埋伏在后方的枪林弹雨闪开了一个射击的空挡。

激光炮破空而来直入敌人腹部的核心。被击中要害的Festum疯狂的舞动着周身的触手做着最后的挣扎，只是下一瞬间，那些似有无限延展性的触手却突然被齐齐切断。夜雨声烦犹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得杀到，干脆利落得一剑劈下，完全结果了这只Festum的生命。硅晶生命褪色为暗沉的块状物，爆破后留下的只是一堆虚无。

这是一场十分稀松平常的战斗，从一开始的左支右拙九死一生，到如今游刃有余轻车熟路，那是以一次又一次如履薄冰的剑走偏锋所积累下来的经验。

当时的喻文州和黄少天，几乎每两天就会有一次出战记录。战斗已经成为了黄少天和喻文州生活的主旋律。

而相较于前线拼杀的Fafner驾驶员来说，身处后方的喻文州确实要相对安全很多。

一开始，就连黄少天也是这么认为的。

 

“你们看到文州了没有？”

“哦……刚才好像看到他一个人先回去了。”

黄少天挑了挑眉，“这家伙，刚还说好要一起走的。怎么又跑了，这都第几次了，战斗指挥官有那么忙么？”

“哎，黄少你去哪儿，要先去医疗室做检查啊！”

“安啦安啦，还是老样子，能蹦能跳，死不了。”黄少天挥了挥手，一溜烟就跑得没影儿了。也不知是不是先天优势，驾驶Fafner至今，黄少天的同化现象非常微弱，同期驾驶员或多或少都开始出现的瞳色异常，到了黄少天这里只要离开驾驶室就能完全恢复。

 

黄少天皱着眉头，他直觉喻文州有什么事情瞒着他。联盟最近的情况确实很吃紧，大批已然达到驾驶寿命上限的驾驶员在如今人员吃紧的情况下还在咬牙坚持，如此出现的严重同化现象如同厚重的阴霾笼罩在所有人的心上，每天都有被同化的驾驶员再也不能醒过来，旁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精神湮灭于虚无，而后连肉体也碎裂成结晶，再无踪迹……那是所有驾驶员最终的归途。无人能够幸免。

蓝雨在上周，也失去了一位驾驶员。

那是和黄少天同期的青年，同岁，月份上比黄少天大了3个月，算起来还比喻文州小。平日里是个十分随和的人，而在驾驶Fafner以后出现了严重精神变化，使得他在战场上十分刚愎激进，几次都违抗喻文州的命令独断专行。

然而，幸运之神不会一次又一次的眷顾于他。

在上周的战斗中因执意脱离团队而被身陷敌营的他最终被活生生的完全同化了。等到黄少天他们的支援赶到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喻文州在最后关头切断了驾驶员对Fafner的操作控制，以防止其在极度不理智的情况下启动Fenrir自爆系统。有联盟高层对喻文州的最后决断提出异议，认为这是在剥夺驾驶员求生可能的权利。事后喻文州提交了他的作战指挥报告和一切相关数据。不过在这样紧张的战时，审核流程并不十分严苛，很快最终结果认定喻文州当时的判断是正确的。

 

喻文州的房间没有关门。黄少天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冒然闯入，他抬手扣了扣门。

“哪位？”喻文州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的时候，黄少天敏锐的感觉到了他声线中的一丝细小的颤抖。

“是我。”

“……”沉默在此刻显然代表了拒绝。

但黄少天表现得很执着，他站在那扇开着的移动门前，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妥协。最终让步的，还是喻文州，“替我把门关上。”

房内的景象大大出乎了黄少天的意料，那些东倒西歪的玻璃瓶犹如不祥的图腾刺痛了视线，他直接冲进了卧室，“你怎么回事！？”

“……”喻文州躺在床上，抬起一条胳膊挡着双眼，他喘得非常厉害，全身都在不可遏制的颤抖，显然方才的对话与沉默是他刻意压制后的结果。

“我去找医疗部！”

“没事……是FlashBack。”喻文州用另一只手勉强抓住了黄少天准备掏通讯器的手。他的手心一片冰冷粘腻，汗水似乎渗过皮肤，浸透了黄少天的五脏六腑。

“……怎么会这么严重。之前不是都检查过的么？医疗部给你开的药呢？吃了没用么？”

“要等一会儿。”喻文州的声音完全涣散了开来，但即便如此他依然十分克制自己不要搞出什么过分巨大的动静。

FlashBack是每个Siegfried系统使用者都必须经历的。他并不是唯一一个要忍受这些剧痛的人。正如驾驶员也必须要面对无解的同化，没有谁比谁经受更多，他们都有各自的战场，仅此而已。

黄少天沉默了一会儿，他也知道在如今的状况下医疗部能做出的努力有限，剩下的只有各安天命。可是他抓着喻文州的手，感受到那一波波巨大的痛苦从对方的指尖以无声的压抑的颤抖形势传递过来，今天的战斗中，宋晓驾驶的涛落沙明承受的那一击非同小可。而如今这些被记忆在系统中的官能感受正悉数体现在喻文州的身上。

喻文州吞了大半瓶的止痛药，远超最初核定的剂量。而比起考虑药物使用过量的后遗症，挺过眼前这一关才是最实际的。

“少天……”

黄少天不敢贸然碰触他，又觉得多余的对话只能消耗对方更多的体力，是以，他只是安静的坐在床边陪伴，“什么？”

“前两天，我收到了阿崇的家属的邮件。”

黄少天怔了怔，“阿崇？”那个最终被Festum同化，只能被封闭进液氮溶液中进入永久冬眠的年轻驾驶员。

“他们问我，阿崇最后的遗言是什么……”

即便是面对审查官也可以淡定从容的阐述立场并辅以精准的数据论证和严密的分析的喻文州，也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复那封邮件。

战斗指挥官直到最后一刻都在读取着驾驶员的思想，喻文州是最后的交流者，“我告诉他援军马上就会赶到，要他一定坚持住。”

“同化率已经达到了80%。从脊髓一直蔓延到了脑部。他最后想启用Fenrir。所以我解除了他的操控权限。”

“我可以感受到他的精神在慢慢的消亡……”

黄少天呆呆得听着喻文州艰难的叙述。他们俩之间的相处很少有这样颠倒的情况。而这时候他甚至有些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反而是喻文州突然微微的勾了勾嘴角，“对不起。”

“嗯……？”

“就是突然想说出来而已。”

“嗯。”

药效似乎终于开始慢慢的发挥了，喻文州的呼吸渐渐平静了下来，“我会记得阿崇的。”

“会记住每一个人。”

“背负每一个人对生的渴望和执着走下去。”

“不到最后一刻，绝不会倒下。”

 

黄少天静静地看着在药效作用下昏沉睡去的喻文州，俯下身在对方的额上印下一个吻，神情柔和而坚定。

这是誓言。

我们都会活下去，直到最后……

TBC

我在努力的让自己不要OOC【这太难了】